黑纱松仁

今日份的更新～分为克里斯、仓持、荣纯单独的三部分，补全了一点正文没提到的细节

虽然音由心生的数据完全比不上之前的文🤔，但我其实非常喜欢这篇！烟花一样绚烂的荣纯，不希望他赴死却最终选择尊重他愿望的克里斯、仓持、鸣，还有最后的太阳雨……

这是既定的宿命，也是既温馨又悲伤的结局。总之我写得非常开心！希望大家也看得愉快！

01

克里斯在人类城镇的废墟中遇见了他最骄傲的学生。

棕发的孩子小小一团，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，饿得瘦骨嶙峋，全身上下唯有金棕色的双眼熠熠生辉。这样的孩子在被D2摧毁的人类废墟中并不少见，可克里斯一眼就看见了他。

有点傻气的、明朗的笑容。

天真稚嫩、不成曲调的歌声。

名为泽村荣纯的孩子有一颗天生快乐的大心脏，和绝佳的音感。

克里斯是最了解泽村荣纯的人。

看着对方消逝在太阳雨中，他痛苦吗？

——那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，怎么可能不痛苦。

引领对方走上音乐的道路，他后悔吗？

——正因预见了对方的未来，克里斯才抛下一个看似玩笑的约定独自离开，希望心爱的孩子能平安一生。

但克里斯也清楚地明白对方的决意。

牺牲所有、燃尽一切也要让音乐在全世界重新奏响，如烈火般炙热燃烧的野望。

他不愿让自己的私心侮辱这份宏愿。

一周前。

和泽村的奏者们说明计划后，克里斯推开了房门。

床上本来老老实实盖着被子的棕发少年立刻掀开被子朝他扑过来，克里斯赶紧张开双臂，稳稳接住了对方。

他无奈地扣住在怀里乱动的头，撸了一把柔软的棕发：“怎么还醒着？不是让你先休息吗？”

泽村荣纯抱着他的腰不放手，他含含糊糊地念叨：“我不困的，我想等师傅回来！”

克里斯叹了口气，他看着泽村眼巴巴的小眼神实在不忍心说重话，但他想到接下来的计划，还是狠狠心推开泽村，按住他的肩膀迫使对方直视自己。

“荣纯，”温柔可靠的奏者说，“我很高兴你能来找我……但这里不能久待，我过几天让仓持陪你离开。”

“师傅？”泽村荣纯不敢相信，圆滚滚的猫眼睁得大大的，“你要赶我走？”

克里斯试图解释：“不是赶你走，我们后面有别的计划，不适合人类参与……”

“我不！”泽村荣纯挣脱开克里斯的双手，死死搂住他的脖子不放，“是我做错了什么吗？还是我哪里惹您生气了？”

“不是你的错，是我的问题……”

“师傅明明和我约定好了！”泽村荣纯没有哭，但他的表情却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难过，“我们约好了的！”

“我们要在一切的终点相见。”他一字一句复述对方说过的话。

“我明明已经完成了约定！”

克里斯被对方金棕色的双眼死死盯住，他几次抬手又放下，最终放弃了什么一样摸了摸泽村的头。

激动的少年指挥家被他的动作安抚住了，像是暴躁的猫被好脾气的主人顺毛，他讷讷地低下头：“师傅……”

“定下约定的时候，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找到这里来。”克里斯轻声说。

“但事实是我做到了，”指挥家闷闷地说，“师傅要毁约吗？”

“荣纯，很快这里就会变成战场，”克里斯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，“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勇敢的孩子，但你的未来还有很长很长。你的归宿应该是鲜花环绕的音乐殿堂，而不是这里。”

“我的归宿就在这里，”泽村荣纯说，“如果不消灭D2，音乐总有一天会在绝迹在这个世界上。”

“我这一路上走到了很多地方，也遇见了很多人，”他说，“师傅，有很多孩子已经不知道音乐是什么了。”

“一开始，我只是想快点找到师傅，可我后来遇见了仓持前辈，遇到了哥哥大人、小春，还有御幸前辈……师傅，就算是再强大的奏者，没有音乐也会消亡的。”

克里斯沉默。

“还有京都，”泽村荣纯想起金发的皇帝和城内日夜不息的颂歌，“我希望……全世界都能变成京都的样子。”

“我想要音乐重新奏响在这个世界上！”

少年的双眼闪闪发亮，明明脸上还带着婴儿肥，可他的话就是不由自主地让人信服。他也确实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，得到四位奏者追随的指挥家有与之相匹的绝对实力。

“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，”克里斯轻轻拍了拍他，“但正是为了看见这样光明的未来，我更不能让你留下来冒险。”

“如果我没看错的话，你已经有了三位契约奏者。我知道你不会乱来，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。”克里斯安慰似的摸了摸泽村的头，他的神情紧跟着严肃起来，“或许你现在还没有体会，但你越是使用指挥家的力量，身体的负荷就越严重。”

“某种程度上，就算说人类是奏者的食物也没什么不对。”

克里斯接着说：“平常的战斗可能还没什么，但这次不一样。你要面对的是真正的战争，人类的身体没法支撑这种强度的战斗，你的奏者也很难控制自己的力量，稍有不慎你就会被他们吸干。”

“师傅。”泽村荣纯突然打断了他，他安静地看向尊敬的师傅，“既然是这样危险的战斗，你为什么一个人留在这里？”

“我不可能听错的，堡垒里有师傅的气息。”他说，“把奏者的本源融入到建筑物中，您不也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吗？”

克里斯无言以对。

“而且我们都约定好了。”泽村荣纯撩起上衣，少年指挥家的上半身无遮挡地暴露在奏者的目光下。

“在一切的终点相见。”克里斯喃喃地回答。他沉稳的表情彻底破碎了，深重的悲哀和痛苦浮现在脸上，他伸出手抱紧泽村，声音哽咽。

“……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
“和仓持前辈契约的时候就发现了。”

“竟然那么早。”

“是啊，但我还是走到了这里，”泽村荣纯笑了起来，“所以师傅不用担心，我可是很强的！”

  

他搂紧克里斯的脖子：“师傅，所以你还要赶我走吗？”

温和可靠的奏者深深地吸了口气，承诺道：“这一次，我会陪伴你走到一切的尽头。”

看起来活泼好动的少年其实消瘦得厉害，他身上没什么肉，一节节骨骼覆在薄薄的皮肉下，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。

而他的左胸，数条深红色的纹路以心脏为中心向全身蔓延，那些纹路深深地烙印在身上，边缘处的皮肤泛着大片大片的淤青，就像白玉的瓷器上布满了裂痕。

正如御幸和克里斯所说，人类不过是奏者的食物。

指挥家和奏者共同完成的演出，其实是以人类生命奏响的赞歌。

自契约奏者的那一天开始，泽村荣纯的生命就开始了倒计时。

02

御幸一也经常嘲笑仓持洋一像过分护崽的老母鸡，泽村一旦离开视线范围就开始紧张，搞得好像对方不是强大的指挥家，而是易碎的玻璃花瓶一样。

但仓持洋一怎么可能不担忧呢？

他是泽村荣纯的初始奏者，自旅途开始两人就从未分离。仓持一路见证泽村荣纯从莽莽撞撞的小孩蜕变成杰出可靠的指挥家，他见过泽村荣纯最初也最稚嫩的样子。

在旅途的最初最初，泽村荣纯也只是个会怕黑会怕疼，会偷偷哭泣的小孩子。

仓持洋一至今都记得他和泽村荣纯的初遇。

因为试图向憎恶音乐的神奈川居民们解释黑夜陨铁和D2的缘由，泽村荣纯遭受了小镇居民的驱逐谩骂。刚刚从“自由之都”东京出发的少年头一次遇到这样毫无缘由的恶意，神奈川的县民们对音乐恐惧至极，他们甚至不愿意卖给饥肠辘辘的少年一瓶水，就把他赶出了安全区。

手无寸铁的泽村荣纯在野外遭遇了D2的袭击，或许是生死一线的灵感，也或许是命中注定的邂逅，他的手按在散落一地的乐谱上，掌心被石子划破的鲜血正好蹭到其中一张。

他们的相遇是亿万分之一的奇迹，世界上《莱茵的黄金》有那么多不同的版本、不同的批次；而克里斯收藏的乐谱也有那么多，泽村带出来的只是少少的几份——可唯一一张被奏者寄宿的乐谱却刚好躺在泽村荣纯的背包里。

奏者仓持洋一，就这样被猝不及防地召唤了。

这时候的泽村荣纯还只是菜鸟指挥家，仓持洋一更是刚一苏醒就不得不立刻开始战斗。事实上他们的初次战斗简直称得上乱七八糟，泽村拿着指挥棒手忙脚乱，而仓持洋一也完全不熟悉泽村的步调，一人一奏者被区区一头D2逼得抱头鼠窜。

  

仓持洋一心里憋着火，本来从沉睡中被喊醒就让他极不愉快，被D2冒犯的愤怒更引动了他天性中的狂暴因子。仓持洋一干脆把碍事的指挥家往后一扔，自己一个人挥舞着大剑直冲了上去。

不顾指挥的奏者完全放开了自己的力量，他就像一头毫无理智的猛兽，追着D2就是一通乱砍，血肉、鳞甲、剑光交织在一起，一时间都分不清哪个才是没有理智的怪物。

等仓持洋一发泄完心头的怒火，心满意足地高举大剑劈出狂暴的剑芒，过于强大的力量直接把敌人粉碎成筛粉，汹涌的音乐之力直接在大地上劈开绵延数里的巨大沟壑。

击杀敌人的仓持洋一扶着大剑，心头一阵畅快。这时候他才理智回笼，觉得身体内的力量未免流动得过于顺畅了，就像与他链接的指挥家完全放开了控制，仍由他胡闹。

等仓持洋一回头找到菜鸟指挥家，泽村荣纯已经瘫软到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。奏者的胡闹抽空了他所有的体力精力，可他不仅放任不管，还软乎乎地对奏者笑了笑。

“你、你怎么不阻止我？”仓持洋一憋了半天，才蹦出这一句话。

菜鸟指挥家脸色苍白得厉害：“我的指挥跟不上你的乐章，你一个人的效率比我更高。”

“但下一次，”他说，“下一次绝对不会这样了。”

泽村荣纯的天赋无与伦比。

他很快就掌握了仓持洋一的乐谱，正如他所说，在后来的战斗中再也没拖过仓持的后腿。不仅如此，他的指挥实在很合仓持心意。作为罕见的神话乐谱，本来仓持都做好了收敛力量配合少年指挥家的准备，可万万没想到泽村荣纯完全跟上了他的节奏，契约那头源源不断涌来的力量，随心所欲、畅快淋漓的战斗让他舒畅至极。

直到某一次战斗中泽村荣纯突然晕倒，仓持这才发现问题。

他向指挥家索求的力量太多了。

狂暴的战斗风格让仓持洋一很难控制自己，乐谱中一以贯之的欲望让他对力量极度贪婪。索取、占有、放纵，这一切都是他下意识的行为。而泽村荣纯竟也完全顺着他来，仍由对方把自己抽干也一声不吭。
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身体不舒服，”仓持忧心忡忡，“我的力量本来就很狂暴，人类的身体承受不住会崩溃的。”

“我没事，”泽村荣纯还在逞强，“休息一下就好了咳咳……”

仓持洋一沉默片刻，他轻拍少年单薄的后背帮他顺气。

“你是我的指挥家，”他说，“你要做的不是顺从我，而是指挥我。”

泽村荣纯虚弱地咳嗽：“但是，这样就不能发挥仓持前辈的风格……”

“我是属于你的奏者，”仓持洋一把蓝金色的指挥棒放进他的手心，“我的风格由你决定。无论你怎样改编我、怎样创作我，这一点永远不会变。”

泽村荣纯看着他，圆圆的猫眼里蓄满了泪花：“你说你属于我……但、但总有一天你也会离开的。”

少年指挥家孤独了太久，他总是恐惧对方的离开，为此不惜忍受疼痛压抑自己。

  

仓持洋一这才发现他的眼里藏了那么多的不安和忐忑。表面看起来成熟的指挥家，其实只是个害怕被抛弃的逞强小鬼。

“我是你的矛和盾，”高大的奏者单膝跪在泽村荣纯面前发下誓言，“我永远为你的愿望而战。”

泽村荣纯的眼里忽然有了亮光。

被主人抛弃龟缩在窝里瑟瑟发抖的小柴犬，终于一点一点探头，冲来人露出了自己柔软的肚皮。

泽村荣纯的愿望是让音乐响彻世界。

这是一个遥远而庞大的目标，这一路上必然会有很多很多的牺牲。可仓持洋一唯独不愿意这牺牲里有泽村荣纯的名字。

即使仓持已经转变自己的战斗方式，甚至封印了自己的大部分力量，但泽村荣纯的身体情况仍然在一点一点恶化。起初通过充足的休息和睡眠还能有所缓解，可随着泽村契约的奏者增多、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强，生命力的亏空已经再也无法掩饰了。

在京都短暂的闲暇时光中，泽村荣纯发起了高烧。

仓持洋一拿着冰袋进来时，正好看到泽村伸手去碰旁边的水杯，但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，却让他累得喘了一口气。仓持洋一赶紧把东西放下去扶他，手下的肌肤滚烫，摸上去甚至有些烫手。他喂完水又让泽村躺下，把冰袋放在额头上给他降温。

高烧让泽村荣纯浑身虚软，他嗓子痒得厉害，忍不住咳了几声。面部肌肉牵动的时候不知道是触碰到了哪里，酸涩的疼痛从骨头里一直涌上来，他头晕目眩，浑身都在冒虚汗。

仓持洋一皱着眉轻轻触了触对方的胸口，但就是这样轻如羽毛的触碰却让泽村疼得直抖，嘴唇都被咬得泛白。

“又加重了。”仓持洋一拉开他的衣襟，原本心脏周围的裂痕已经蔓延到了身体其它部位。大片的血雾埋藏在苍白的肌肤下，看上去随时可能迸裂。

这是以人类之身蕴养奏者的代价。

“荣纯，”他罕见地叫了对方的名字，“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。”

「拜托了，请不要再继续战斗了。」

高烧的少年睁着雾蒙蒙的眼睛向他看来：“但有些事是必须要去做的。”

「可我只希望你平安无事。」
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
仓持洋一无法拒绝泽村荣纯。

决战前夜，克里斯单独找到仓持。

“你真的想好了吗？去大剧院的话……你很可能见不到他最后一面。”

其实不是“很可能”，而是“一定”。

“我必须要去，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，“御幸他还什么也不知道，让他一个人去我不放心。”

仓持洋一亲手杀死了他的指挥家。

摧毁初始之石的时候他终于发挥出乐谱原本的威能，为此抽空了契约那头正在急速衰弱的力量之海。

一边是泽村荣纯为之奉献的愿望，一边是泽村荣纯几近枯竭的生命

当仓持洋一举起大剑的时候，他莫名想到临走前泽村对他说的话。

“仓持前辈，谢谢你一直以来包容我的任性。”

“还有，对不起。”

泽村荣纯信任他的奏者，信任仓持绝对会实现他的愿望。正因如此，他才为自己的即将迎来的死亡感到抱歉。

「抱歉，因为我的任性，给你带来了痛苦。」

 

“真是狡猾的人类。”

03

泽村荣纯其实最初没那么勇敢。

 

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，克里斯师傅说捡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废墟中唱歌，他正是被歌声吸引才发现了这个小孩子。

但对泽村荣纯来说，他的记忆是从克里斯师傅开始的。克里斯师傅教会他识谱，找来木头亲手为他制作钢琴，手把手教会他一切。他有关童年的回忆充满了乐谱的墨香、琴键的温润、以及师傅温和的声音。

但就是在某一天，他和师傅共同布置的小木屋里失去了另一个人的气息。一张字条静静地躺在床头：

“荣纯，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。我不在的时候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
“我和你约定，在一切的终点相见。”

师傅不要他了。

 

克里斯在他并不漫长的人生中占据了太多太多，尽管相信师傅绝不会无缘无故抛下他，可泽村荣纯仍然感到无比的落寞和孤独。

不想被抛下、想变得有用……为此，他向新契约的奏者隐瞒了身体的不适，努力打起精神支持对方战斗，就算夜晚心脏抽痛也强忍着一声不吭。

直到蓝金色的奏者发现了他心脏处蔓延的血色裂纹。

“为什么不信任我？”仓持单膝跪在他面前帮他上药。

“……什么？”

“如果早知道我的契约会让你这么痛苦……”

“跟仓持前辈没关系，是我太弱了。”他打断对方的话。

仓持洋一沉默了一下：“这样下去不行，你的身体已经出现崩溃征兆了。还是跟我解除契约……”

“不要！”泽村荣纯觉得自己的心重重一沉，他抓紧奏者宽大的手掌，猛地扑进对方的怀里，“拜托了仓持前辈，我不想、不想解除契约……”

「别走。」

「不要离开我。」

“我明白了。”他感到温暖的大手落在头顶，安心到让人几乎落泪。

“放心吧，我会保护你。”

 

泽村荣纯其实很害怕死亡。

这个词，总给他一种冰冷、残酷的感觉，就像孤身一人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。

但比起这个，他果然更不能接受没有音乐的世界。

D2的袭击让大部分地区选择了明哲保身，主动驱逐音乐家、焚烧乐谱、毁坏乐器……再这样下去，音乐总有一天会完全绝迹。

而没有音乐，奏者也会消亡。他们不是人类，但他们不是没有感情。亮介哥哥为了弟弟辗转各地，春市好不容易苏醒；御幸一也总算脱离乐谱的桎梏找到新的自我……

泽村荣纯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。

为了克里斯师傅，也为了一直陪伴他的奏者，他一定要去甲子园。

 

“你是笨蛋吗？”成宫鸣戳着他的额头，“再这样胡乱使用力量，你会死的。”

泽村荣纯低低地咳嗽：“咳咳……鸣前辈，我没有乱来。”

小皇帝坐在他床边，软乎乎的小脸蛋气鼓鼓的：“和三个奏者订立契约，其中还有莱茵和一也，亏你想得出来！”

小正太的奶音完全没有威慑力，泽村荣纯忍不住笑起来：“鸣前辈是在关心我吗？”

“这可是王难得的恩赐！”成宫鸣强调。他趴在床边去摸泽村滚烫的额头，微凉的气息顺着手心窜入泽村的身体，顿时让不适感减轻了很多。

“谢谢你，鸣前辈。”

成宫鸣哼哼唧唧的，算是勉强收下了这句感谢。

“荣纯，我是最强的。”他忽然冒出一句。

“嗯？”泽村荣纯不明所以。

“和普通的奏者不同，就算音乐绝迹我也不会消失。”成宫鸣注视着他，海蓝色的瞳孔似乎看透了一切。

「在我面前，你不需要逞强。」

“京都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。”

「在这里，你什么也不用担心。」

「所以，要留下来吗？」

“鸣桑，”他换了一个更加亲近的称呼，“京都很美。”

“我想让全世界都看到这样的美丽。”

泽村荣纯最终走向了他必然的命运。

 

据说，太阳雨其实是太阳的哭泣。

是在为我悲伤吗？

明媚的阳光下，泽村荣纯伸手去够飘零的雨滴。

但是，应该为我高兴才对。

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。

了无遗憾。